第4章 袖里乾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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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规矩,扎金花,一把过,兄弟应该没问题吧?”葛老八笑眯眯的问我。
  我心说有你妈个头啊!都到这个地步了,你和老子装什么温良恭俭让?你咋不带个红领巾,说自己是三好学生呢?
  “行!”我一口答应下来。
  为了公平起见,姚老板特意找来个妹子。妹子穿着朴素,一见到这么多人盯着她,立刻战战兢兢,洗牌的手都直哆嗦。
  葛老八个王八蛋伸手上去扶住妹子的小手,满脸贱笑的让人家别紧张。这可倒好,妹子小脸通红,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。
  说心里话,妹子洗牌的手法很粗糙,毫无规律可言。也正是因为这样,才极大地避免了我们两个人在上面下焊刮花。
  所谓下焊刮花,是普通老千惯用的伎俩之一。通常来讲,就是用指甲在牌面上轻轻做下记号。这种记号只有自己才能看懂,如果是什么都不懂的水鱼,还以为只是扑克牌长时间使用造成的磨损。
  我手里玩弄着打火机,眼睛死死的盯着妹子洗牌的一双手。仅管她洗牌的手法没有规律,可仍旧能通过牌与牌之间的缝隙,清晰地看到每一张牌面,从而把牌的顺序记在心里。
  她反复洗了几把后,给我和葛老八一人三张放在面前。我没有看牌,却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一对j和一个2。而不知道葛老八是不是运气太好,竟然拿了豹子六!
  如果这把牌不出千,就算葛老八用脚趾头开牌,我也是必输无疑!可周围几十双眼睛盯着我,而且小东那吃里扒外的孙子,以及梅花k老千和黑桃k老千都站在我身后看局,为的就是防止我出千!
  在一个老千被人盯上的时候,出千的几率大大降低。我都不用回头就能早知道,他们的眼睛一定丝丝的盯着我的双手,提防我玩什么花样!
  我没有去动牌,葛老八同样没有。我知道他肯定和我一样,把两个人的牌面记得一清二楚。所以,他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,用两只死鱼眼不怀好意的盯着我。
  “八哥,要不要加价?”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一边解着袖口的扣子,一边问道。其实我的心里早就急得火上房了,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出千,无异于火上浇油,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吗?
  我估计葛老八不着急开牌的原意,就是在等着我急不可耐的出千!只要我出千,怕是他就会立刻跳出来抓我!
  “阿文兄弟还想玩大的?”葛老八贱兮兮的的问道。
  我故作淡定,笑眯眯的点头:“那是啊!兄弟我最近钱紧,当然想玩把大的翻翻身,转转运!”
  我故意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,仿佛手里握着什么大牌!可我心知肚明,葛老八个老王八蛋一定知道我手里的牌面!我之所这么做,就是为了让葛老八放松警惕!毕竟,混老千这一行的,几乎都知道我去号子里面呆了两年!
  一个人大起大落,难免会有精神上甚至行为上的变化。更何况我这个刚从号子里出来不久,又重新坐上赌桌的家伙!
  我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掉以轻心,以为两年的时间里,我早就失去了对赌博的敏感,和那些头脑发热的烂赌狗没有什么区别!
  我开始有些庆幸,两年的监狱生涯,似乎成了我最好的保护色!至少,我在葛老八的眼睛里,看到了贪婪!只要有这样的神色,我就可以断定他把我不声不响抛出去的钩子给吞了下去!
  人性本贪!
  我之所以能够成功,也是回想起沈梦冰之前和我说过葛老八的情况。利用他的贪婪,让他误认为我已经丧失了对牌局的敏感!
  “价码没问题,只是不知道阿文兄弟用什么呢?我可是听说,你进号子之后,以前的钱都叫人卷跑了呢!”葛老八说到这儿,笑的上气不接下气,仿佛眼泪都甩出来几滴。
  我脸色有些难看,这孙子明显是往别人伤口上撒盐。我真恨不得冲上去,脱了鞋抽他逼脸!可人在矮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我现在一没钱而没地位,和葛老八叫板是极为不理智的事情。
  “八哥,这只表咋样?”
  我摘下了陪我多年的百丽翡达,心里暗自祈祷希望它能给我带来好运。
  “行!那我追加桌上的筹码!”葛老八大手一挥,自信满满。
  我一挑大拇指,赞叹道:“八哥果然大手笔!就冲这个,兄弟我服气!”
  说着我站了起来,抽出一支烟,俯身向前朝着葛老八的方向扔了过去。随后又摸到打火机,同样撇了过去。
  “还加不加价?”我又问道。
  我感觉到其他人看向我的诧异神色,在场的几乎都是老千。我们能知道牌面,他们自然也能知道。听到我这话之后,不少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我。
 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被他们骂成sb,成功的成为了他们眼睛里的笑话!
  没错!
 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!我心里暗暗得意,想不到我的演技还不错,已经让所有人都吞了我抛出去的钩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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